少昊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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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江左盟异鬼录 10

朝野之外,江湖之远,游魂萧景琰和江左盟主梅长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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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天520~这种时候必须来一发长长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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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盟曲通酬云湖,背倚青岚山,自廊州出城,远远就能望见一片房屋精巧、湖园相伴。

卓鼎风勒住缰绳,骏马在原地嘶吼打转了一圈,卓青遥跟上,有些不解道:“父亲?何故停下?”

卓鼎风肃容,整了整衣服,沉声道:“我们既然是来向江左盟挑战的,按规矩还是要尽了礼数,以防他日江湖诟病。”

卓青遥恍然,自他手中接过拜帖:“孩儿明白了。”

他手中拜帖精致,烫金暗纹,明晃晃写着天泉山庄,敬拜江左盟。


盛夏天亮的比寻常早,梅长苏撩起一头长发,眯着眼打量了外面的天色,只见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刺眼的很。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景琰?你在吗?”

暗红色的身影在床尾一闪,萧景琰手上拎着玉冠向他比划了一下。

梅长苏放下心来,松开握着长发的手放到膝上,垂着头方便萧景琰梳发。


梅长苏的头发又细又软,握在手里青瀑似的从指间泄露出去。萧景琰替他慢慢梳整齐一头睡乱了的长发,用玉冠固定好,发簪从右端正插入。

梅长苏手指微微一停,低声道:“景琰,反了。”

萧景琰的手指停在他的发冠上,他顿了顿,弯下腰来,很郑重地摇头。

没有反。


左衽左簪,不是活人该有的。

梅长苏有些叹息,萧景琰在他的事情上敏锐得可怕,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同寻常。

他刻意发冠簪左而非右,不过也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与常人的不同处。但是在萧景琰看来,仿佛是犯了极大的忌讳,每日晨起梳头,一定要亲手端端正正地为他纠正过来。

萧景琰还在他身前执着地眨着眼,梅长苏轻笑了一声:“由你吧。”

帝鬼放下心来,长长的红色衣摆在地上一拖,他拿起衣架上青色的深衣想为梅长苏穿上,却被那个清瘦的人制止了。


“今天不穿这件。”梅长苏起身理了理中衣的袖口:“今天有客人来,还是庄重些好。”

他慢慢穿上浅褚色的广袖深衣,手指拂过绣工精巧的腰带:“景琰,今日你不要出来,我有些事要处理。”

萧景琰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梅长苏背对着他低声道:“答应我,不要出来。”

他的语气很郑重,萧景琰缓缓点了点头,拍拍梅长苏的肩膀,示意他知道了。


32

午时方过,天泉山庄的客人被迎进了江左盟。

梅长苏客客气气站在正堂口迎接,卓鼎风向他一拱手,沉声道:“梅宗主。”

夏日的风燥热极了,卓青遥觉得自己腰间后背出了细密的汗,他眨巴着眼睛,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的剑上。

梅长苏一身清爽,甚至穿的很多,一直挂着笑,目光扫过他们身后诸人,好似不知其来意一般,温和有礼地道:“诸位请进。”

卓鼎风笑了一声:“不敢当,我天泉山庄此番前来,是为了向江左盟下战书,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战书二字一出,正堂前的气氛僵到了极点,卓青遥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一眼望去只见天泉山庄与江左盟诸人皆是剑拔弩张,唯有梅长苏还是长身玉立,笑意温和。

“哦?那不知卓庄主的战书是向江左盟下的,还是向在下下的?”


梅长苏身量很高,但是极清瘦,脚步虚浮吐纳温吞,一看便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卓青遥觉得,要让他说出向梅长苏挑战,实在是有些不齿。

但是如谢玉所说,眼前这个男子却是实实在在暗怀武功的,只是不知,他会不会接了这道战书?


梅长苏目光在卓鼎风父子身上逡巡扫视了一眼,了然道:“看来是向在下。”

他往前跨出一步,笑容如霁月清风,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柄横笛,轻声道:“那便来吧。”


33

场中气氛肃杀到了极点,卓鼎风冷汗涔涔,手中的剑几乎要脱手而去。

梅长苏还是那个步伐虚浮看似柔弱无力的年轻人,他几乎连躲避剑招都做不到,只能站在原地任卓鼎风出剑。

可是每每他以为自己要碰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那柄横笛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挡在剑前,澎湃汹涌的内力自剑尖传来,卓鼎风手一抖,分明感觉到那是自己的内力。

几乎是妖术。

卓鼎风瞬间就在心里肯定了,谢玉说的不错,菩提书在梅长苏手中,而且他切切实实,已经修炼至大成。


如果不是菩提书,有什么能让一个不会武功的年轻人在面对琅琊榜排名前几位的高手时游刃有余,借力打力?

卓鼎风本计划着假意输给梅长苏,势必要逼梅长苏承认自己修炼菩提书一事,但是事到如今他猛然发现,要全身而退已成难事。

梅长苏始终挂着抹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是卓鼎风却犹如身坠冰窖。他咬咬牙想再作攻势,梅长苏却忽然变换了位置,倏忽已至身前,低声道了句:“卓庄主,当心了。”


下一刻那柄横笛转手敲在剑刃三分处,卓鼎风只觉长剑脱手而去,触感冰凉的笛身打在手腕处,一时剧痛袭来,他半跪下吐出一口鲜血,手腕经脉阻塞,竟然是受了大力一击,筋脉寸僵。

手腕握剑,最是紧要之处,此次受伤,三年之内,他都难以恢复到现在的状态。

天泉剑之名,算是废了。


梅长苏站在他身前,神情竟然有些悲悯。

他手里的竹笛朴素而寻常,吊着根细长的穗子。很难想象就是这柄横笛,阻挡了大名鼎鼎的天泉剑。

卓鼎风在卓青遥的搀扶下挣扎起身,咬牙道:“梅宗主好武艺,在下输了。”

他顿了顿了,目光直直看向梅长苏:“但是梅宗主修炼邪教功法,不怕天下人耻骂?”

梅长苏侧了侧头,他一身浅褚色的长衣在夏日熏暖的风里摆动,脸上还是挂着温和从容的笑,但是细看竟然有些讽刺。

“卓庄主此次来,不就是为了试探梅某的吗?又何必谈到天下人?”


卓鼎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愤咬牙。

他也曾担心梅长苏推脱挑战,但是正如谢玉所说,既然梅长苏修炼菩提书,那就势必有拿出来面对天下人的一天,否则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暗修绝世武艺不公诸于众,又有何必要。

只是他未曾想到,梅长苏居然如此不顾及天下人的看法,如此坦荡地承认了下来。

这一番上江左盟实在是将天泉山庄的里子面子丢了彻底,卓鼎风咬牙黑着脸,匆匆拱手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老夫便告辞了。”

梅长苏慢慢将竹笛收进袖中,狭长的双眼一眯:“卓庄主,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太过相信有些人,也是不好的。”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还是向着卓鼎风一拱手:“庄主慢走。”


34

天泉山庄众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江左盟外,甄平有些担心地上前一步搀住梅长苏:“宗主……你……”

梅长苏摇摇头:“无妨。”他迟疑了一下,有些抱歉地道:“只是从今日起,江左盟便要面临诸多江湖压力了。”

甄平眼眶一酸,眼前的青年人身形清癯,削瘦羸弱,却偏以一己之身担起了诸多事务,到头来,还是担心拖累了他们。

他低下头将泪意收尽,道:“宗主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也都是为了完成同一个愿望而活。”


梅长苏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他眼睛微微一眯,忽然觉得身体里一股倦意顺着脊骨传来,紧接着就是四肢百骸泛上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手里的横笛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梅长苏觉得心脏如受重击,扶紧了甄平才没有跪下去。

这是菩提功法的后遗症。梅长苏心知不妥,咬牙从喉中迸出字句:“……扶我……进去。”

甄平心下一惊,径直扶着梅长苏进了卧房,他刚想上前,便听到梅长苏说:“你也出去。”

甄平焦急地往前跨了一步:“宗主!我……”

梅长苏猛地抬头,他双手按在头侧,声音嘶哑怀着焦躁:“我说出去!”

甄平只能顿在原地,低低叹息一声,为他关紧了门扇。


室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梅长苏放任自己撑在案边,血腥气从喉咙涌了上来,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胸口的闷痛感反复搅弄,梅长苏感觉到四肢从关节处传来刺痛,就好像深冬在冰雪里被掩埋住一样,这痛感从身体内部发散出来,没有源头,连控制都做不到。

实在是狼狈。梅长苏跪在地上,将自己蜷成了一圈,大口大口地呼吸,又被干燥地空气呛了满口,不住地咳嗽着。


他真是……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

梅长苏手指有些痉挛,扭曲的指节抓紧了衣角,企图将一阵又一阵的从心底涌上来的焦躁怒意压下去。

要让一个武功被废的人重拾功夫是不可能的,菩提书的功效就在另辟蹊径,丹田另蓄内力,以吸纳他人功力为生。

都说菩提书是魔功,的确不错。只是梅长苏不肯吸收他人内力,与卓鼎风对打只是借力打力,将收来的内力还了回去,也就必然要承受被反噬的下场。


他咬紧了下唇,满口的血腥味刺激着灵台,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暴怒和戾气从心口涌了上来,梅长苏握紧了衣角,指甲嵌进了肉里,他开始觉得意识有点恍惚,眼前好像是滔天的血火,灼烧地他整个人都发烫。

鼻尖是烧焦的皮肉的味道,他看着父母在眼前惨死,有人走到他身边,用尖刀挑破了手腕上的皮肤。

那是一个很脆弱的地方,他感觉到自己的手筋被一点点挑断,尖刀戳进了手腕下的肌理,鲜血沿着腕子流动,他躺在地上,喉咙里泄露出痛极的嘶吼,剧烈的疼痛将他折磨的眼角迸出了眼泪,却只能张大了口,手指无力地在地面挠抓。

他感到有人踩上了他手腕,恶意地碾磨用力,骨头传来轻微的碎裂声,有人低声问他:“菩提书在哪里?”


……在哪里呢。

他有些茫然说不出话,眼前的人身影模糊,但是他知道那其实是一个很熟悉的人。

就是这个熟悉的、曾经让他叫着伯父的人,亲手杀死了他的父母,亲手屠戮了整个梅岭山庄,亲手纵火毁尸灭迹,亲手将他关在幽深的地牢里日夜拷问。

他毁了他的一切,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从此变成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废人。

这个人……曾经是让他全心信任的长辈啊。


梅长苏唇间溢出了冷笑,他控制不住地想将这股暴戾气发散出来,将那个逼迫他,杀害父母的人撕碎。

他的手慢慢抚上了心口,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如果蔺晨在,势必会发现,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趋势了。


想杀人,想嗜血,想用手中的剑,将仇人的鲜血泼尽。

他灵台一线清明始终在与那份暴戾抗争着,梅长苏猛地反手一掌打在自己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清明了过来,大口的喘着气。

这样不行。他告诫自己,摸索着寻到匕首,拔出匕鞘往自己小臂上扎了过去。


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刀刃,梅长苏下意识的手一松,他看到那只手上溢出鲜红的血迹,顺着剑刃慢慢低落了下来。

原来……你……竟然是会流血的。

梅长苏有些困惑地抬起头,萧景琰跪坐在他面前,手中还握着那柄匕首,一双眼呆呆地看着梅长苏。

他的眼睛里泛着水光,紧紧咬着下唇,似乎是想碰碰梅长苏,却又不敢。

他的表情惊慌到了极点,带着浓厚的悲伤。


梅长苏抬起手,慢慢覆盖在萧景琰流血的手掌上:“……景琰,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恶心?”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收了回来,平放在自己的膝上,一双眼有些空洞地望向屋顶:“我也觉得恶心。”

偷偷修炼天下人不耻的、害死自己父母的魔功来复仇,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萧景琰没有说话,他将还流着血的、苍白的手覆在了梅长苏的眼睫上。

那双眼睛清澈好看,此时却泛着浓浓的疲惫和自我厌恶,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撒手而去。

萧景琰慢慢张开口,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慢慢迸了出来,断断续续,字不成句。

“阿苏……别……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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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小段子

宗主:为什么今天520作者要让我入魔

景琰:她其实只是想让我说话

宗主:为什么今天霍建华有对象了作者要让我入魔

景琰:她其实只是想让我说话

宗主:……所以你要说什么?

景琰:你还有我

宗主:……(///ω///)

520快乐呀大家么么哒(づ ̄ 3 ̄)づ


*划重点:现在宗主所练的菩提书,就像是学了个套路暂时可以和别人对战,但是他不愿意去修习最核心的内功心法,所以才会被反噬。梅宗主是不会真的去练魔功然后杀了谢玉夏江等人复仇的,这个手段太低级了。至于他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修炼菩提书的样子今后会慢慢说清楚~本章中宗主的心理活动是因为他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走极端所产生的想法

*景琰能说话啦!!!!喜大普奔(/Y ω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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