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江左盟异鬼录 09
朝野之外，江湖之远，游魂萧景琰和江左盟主梅长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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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上一更的前世刀，本章纯属虐狗，大家自备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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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几场雨的官道上泥泞水坑极多，一列马队飞驰而过，溅起的泥点洒了行人一路，招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江南的天气在步入盛夏以后变得潮湿闷热，马队的领头人在官道边的小庙停下，他脖子上蜿蜒流下的汗水浸透了汗巾帕子，只能抹了把汗低声道：“让兄弟们歇歇。”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领头人走到庙边的井旁打了桶水上来，迎头浇了满脸，才觉得清爽了几分。
他嫌衣物繁多闷热，伸手又将外袍解了下来，外袍下的身躯精壮有力，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一身劲装布带，左臂上还绣着弯泉眼的标志。
随他下马紧侍身旁的青年人递上水袋：“少庄主，喝点水吧。”
此人正是天泉山庄的少庄主，卓鼎风之子卓青遥。
已入江左地界，行事不得不低调几分。卓青遥接过水袋饮了一口，擦擦嘴道：“离廊州还有多远？”
黑衣侍卫答道：“不过两百里了。”
很近，他们日夜兼程，只消两天就能到廊州。
卓青遥咽了口水，夏日的阳光灼热得厉害，他抬头看了眼刺目的太阳，低声道：“父亲也应该快到廊州了。”
他收起水袋，握紧袖中的那枚天泉令，喃喃自语：“不知那位江左盟主，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29
梅长苏其实很忙。
他忙着消暑遮阴，在江左盟置办纳凉地方。
梅长苏因为从前的事情，身体素有寒疾，一年四季都受不得寒凉，很怕冷。
但是萧景琰不一样，他是前朝的鬼魂，虽然周身上下摸起来冰凉凉的没有温度，但是却是头一个怕阳光怕热度的。
江左盟的选址算是风水适宜冬暖夏凉，但是夏季之后也还是渐渐燥热了起来。萧景琰被迫只能呆在梅长苏的卧房里，每日苦兮兮地缩成一团，感觉整个鬼都疲乏了起来。
梅长苏于是就只能动了心思，他让黎纲在盟中院厅交界处造了些遮阴挡光的廊梁，江左盟的后院也种上了遮阴蔽日的高树，只是树木成长尚需时日，梅宗主索性撤了独苑通向后园湖畔的曲桥径梁，移了一池莲花，将通湖小径改成了莲叶亭亭覆盖通幽的流水小道。
黎纲成日里搬花搬树，苦着脸问梅长苏：“宗主，通水引流的时候，你不是说偶有三俩莲枝蔓延成畔、桥梁流水好过满湖沸沸扬扬吗，怎么现在又改了？”
梅长苏慢条斯理地喝着莲子茶，轻声细语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我现在喜欢这样的。”
等到午后梅宗主偷偷牵了萧景琰出门，划一叶轻舟而下，萧景琰坐在船头笑着看他，眼睛里都是明晃晃的欣喜。
接天莲叶无穷碧，要的是遮天蔽日，藏得是三俩情怀。
萧景琰在船头撑了浆划了会，等到过通道入了连通江左盟的酬云湖，梅长苏倚在船头笑着说：“歇歇罢。”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萧景琰俯身坐下来，身边青碧的莲叶随着小舟漂入湖心更加多了起来，堪称重重叠叠隐蔽人影，他睁着眼有些新奇的四处望了望，再一回头，梅长苏的身影也遮蔽在荷叶中了。
身侧满是莲花的香气和荷叶的清香，行舟至此，梅长苏的身影被层层遮盖，有些看不见。
萧景琰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他知道梅长苏就在荷叶遮掩的那侧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勇气迈开步子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他僵立了良久，直到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隔着莲叶荷花，握住了他的衣角。
“景琰？”
那双手修长又好看，像是文人书生握久了笔，也沾染上了水墨清香，萧景琰有些珍重地回握了上去，眨眨眼。
我很好。
梅长苏眉头微微一蹙，主动往萧景琰这头坐了坐，靠在他身边低声道：“你从前有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色？”
萧景琰努力想了想，很老实地摇摇头。
他也曾看过长亭新柳，赏过满园春色，但是那一生太短也太匆忙，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懒倦游湖，穿梭莲叶。
梅长苏嗯了一声，他单膝曲起，懒懒散散靠在船头，一一为萧景琰指点过去。
“景琰你看，这株莲生的最好，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待会我们带些莲蓬回去，或者挖些莲藕，让吉婶炖汤喝。你会不会挖莲藕呀……”
萧景琰觉得心里有很温暖的东西慢慢荡漾开，就像这被小舟划开的水波，柔和地、一圈圈漾开在心里，他情不自禁地放松了身体，眼睛里泛着清亮的光，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梅长苏突然声音一停，很惊奇地抱住萧景琰。
“你会笑了！”
萧景琰有些困惑地扯动了下嘴角，方才昙花一现的笑意就像是倏忽飘散的春风，转眼又不见了。梅长苏努力了一会教他怎样重新扯起嘴角来，萧景琰却只会很僵硬地勾着唇，看上去别扭极了。
梅长苏叹口气，捏了捏萧景琰的脸颊：“不会笑便不会笑罢，这样也很好。”
他很有私心地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反正景琰笑起来这样好看，让他一个人看见就够了。
萧景琰眨巴了会眼睛，有些无措地凑近梅长苏，手上捧着几颗莲子，递到他眼前。
这是在道歉呢。梅长苏心里觉得很好笑，捻起一颗莲子来放在嘴里嚼了嚼，轻声道：“没关系的呀。真的。”
他轻轻眨眼，鸦青的眼睫微颤，向着萧景琰慢慢地露出笑容。
眉眼弯弯，眸有明星。梅长苏声音里带着十分的愉悦，轻声道：“我会笑给你看。”
30
临近子夜，长街上的更夫晃晃悠悠过去，酒肆客栈一片寂静，连灯光也都熄灭了。
卓青遥坐在床头，未曾点灯，和衣静静等待着。
等到午夜的更钟敲响，一个身影自窗边翻了进来，卓青遥忙起身道：“父亲。”
来人正是天泉山庄的庄主，卓鼎风。
他已经人到中年，但还十分精神抖擞，身体康健，天庭饱满隐有经脉鼓力，双目不怒自威，步伐很稳重。
卓鼎风摆摆手示意爱子坐下，他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喝下，感叹道：“绮儿要临盆了，还让你跟我走这一趟，实在是难为你了。”
卓青遥连道不敢，他虽然挂心谢绮，但也知道这一趟关系紧要，作为天泉山庄的少庄主，就算父亲让他留在庄中，他势必也是不会放心的。
只是如今到了廊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反而有些迟疑了。
卓青遥斟酌了片刻，还是低声道：“父亲，我们明日上江左盟，就是当真要跟梅长苏翻脸了。岳父虽然言之凿凿，但是江左盟毕竟是江湖第一大帮派，我们天泉山庄这样公然挑衅，是不是有违江湖规矩？”
卓鼎风摇摇头，他放下水杯叹了口气，在心里感叹道自己这个儿子毕竟还是年轻胆怯，目光不够长远。
“倘若菩提书一事是真，同江左盟翻脸又有何妨？”他沉声道：“届时就算我们不与梅长苏纠缠，也自会有大小帮派、江湖掌门找上江左的。”
卓青遥喏喏应了，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去。料想父亲一生谨慎，江湖经验老练。而岳父虽然近年不亲涉江湖，但到底是十数年前成名的安宁剑谢玉，眼光毒辣心思细致，这两人的决定，又怎么轮得到他来质疑猜测？
只是这江湖平静了这么些年，要轮到他们天泉山庄来搅乱一池江水，卓青遥心中除了豪情激动，隐隐又生出了些害怕担忧来。
不知绮儿现在在天泉山庄，休养的可还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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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大口吃糖！
*谢玉和天泉山庄也出来啦~你们猜猜谢玉和当年的惨案有什么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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